12.19禮拜三是Sam放寒假前最後一天,放學後我們要直奔賭城。幾天前老師說班上有聖誕派對希望義工媽媽參加。老師說要帶點心但非甜點還說只有一個義工報名。聽到這裡, 媽媽魂又被激發, 行李前天款好, 禮拜三當天決定教室幫忙。
Sam的老師大約50歲, 她的班上有全幼稚園部最多的男生。她的晚班裡, 有3個女生, "13"個男生。13個5,6歲男生在同一個教室, 用想的就挺嚇人。可能是她今年沒有安太歲, 不然怎麼男女分配這麼失衡, 而剛好幾個男生都是備有"留校察看"等級的。禮拜三是早晚班一起上課, 總共30個孩子, 我常問她需不需要幫忙, 她都說不用。我很好奇怎麼會不用。跟幾個義工媽媽聊天結論是老師可能太好面子, 所以都說不需要。
7:30開始上課, 本想先回家, 晚點再回來幫忙派對。但跟著孩子從朝會走回教室後, 老師開始上課, 我跟另一位義工媽媽珍妮佛在教室後面等老師跟我們說派對細節。但老師看我們站著沒事做, 就非配工作, 也好, 我們倆就這樣留下來幫忙。
一上課,所有孩子在地毯上坐好, 一個孩子A開始在地上打滾, 老師警告多次, 最後請A去翻行為卡Behavior Card。(班上有一個行為卡制度, 以顏色分, 警告分多種顏色, 每次不聽話就要去翻另外一個顏色, 如果到最後剩下紫色, 那就要去校長室了 )。老師請A坐教室最後面一個獨立的Thinking Chair. 就剛好在我旁邊。之後A又是不聽話跳來跳去, 老師說了重話:"我目前決定你不能參加晚一點的聖誕派對"。 我跟珍妮佛睜大眼對看, 聽了真為這孩子感到難過。
A心不甘情不願嘟著嘴, 唸唸有詞一副全世界都欠他。偶而在教室幫忙的珍妮佛開始跟我竊竊私語, 告訴我A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要去翻卡的孩子, 有時還會拿剪刀剪小朋友頭髮或衣服。沒過多久, 老師請大家起立唱歌, 一個小男生B, 突然爆衝跌倒在底上滑行。珍妮佛又跟我使眼色, 跟我列舉B的大名跟惡行惡狀。 B也被老師請去翻第一次行為卡, 得去坐另外一張Thinking Chair.
接下來要完認識聖誕節相關單字, 老師帶領玩Hang Man遊戲。小朋友要舉手猜有那個字母。大家都玩得起勁, 突然一個男生嚎啕大哭, 他說他都沒有被選到。之後好幾次都是因為小事而開始大哭。珍妮佛又湊過來說: "那是C, 他有在服藥。當他行緒失控, 歇斯底里太嚴重會引發癲癇發作。"
才上課30分鐘, 我已經體驗到一個公立幼稚園班上的精彩狀況。老師這樣上4,5個小時, 是很傷身的。之後孩子開始聖誕節主題剪貼, 我乾脆把A當作管轄範圍。A有講不聽的症頭,我一開始就很嚴肅的臉, 告訴他簡單明瞭的"坐好","拿筆","畫這裡"。他有點被嚇到, 但是乖乖的照做。只要他開始要作亂, 我用很低沉且緩慢的聲音給他指令, 他乖乖照做。之後他很專心地開始剪貼, 畫畫, 老師問問題也舉手回答正確。我一樣沉穩地沒帶情緒跟他說:"Good Job"並給他一個high five.
這孩子之後一小時非常乖巧, 雖然有時忘記又蠢蠢欲動, 但只要我一靠近, 不用說話, 他立刻就定位。 但是很奇妙, A,B跟C就像一首歌3個音符一樣, 3人不會同時亂, 一定會分別出來亂幾次。A之後表現比起剛開始上課好一些, 畫雪人時, 我蹲下來稱讚他很專心, 他很開心還說要把畫好的雪人送給哥哥。真的想幫他爭取到參加派對, 好幾次請他去給老師看他的作品。老師也稱讚他有進步乖乖坐好, 我又跟他High Five, 告訴他做得好。我想他應該可以留下來參加派對吧。
下課, 孩子們去了操場玩。我和珍妮佛就在教室裡把點心飲料都分配好。聖誕老公公也提早進教室等孩子回來。我想孩子等一下回來一定會很開心。鈴聲響, 孩子陸陸續續坐下來。老師進門後走過來告訴我她要拿A的書包, 我以為她只是要拿東西, 但我又不見A, 遠遠看著教室另一頭校長也跟著進來, 跟老師討論著。老師走過來邊收A的東西, 邊對我跟珍妮佛說, "A剛剛在操場跟其他孩子玩的不開心, 就一拳揍了別人肚子。他得回家,不能參加派對。"
我說了一聲,"Oh!" 心裡嘆著氣, 剛剛那一兩個小時跟他培養的好行為, 好情緒一出教室就不見了。剩下的孩子乖乖坐好看著聖誕老公公你一言我一句開心地發問,"你的雪橇在哪裡?" ,"我要樂高禮物", "你住哪裡?".....
珍妮佛繼續跟我聊天, 她說到:"Sam看起來挺mellow."(敦厚沉穩)
我說:"你能想像他2歲時會對其他孩子大吼, 還會咬人嗎?"
看到自己孩子長大了,某個階段過了很安心。看到班上A,B還有C, 希望他們也快結束目前這個階段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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